MS Route:Yang

「好了....那小鬼会怎么出招呢？」

无意间，我将脑中的思考宣之于口。

(资料图)

我告诉他，如果把那女人交出来，我就原谅他。

然而，断了牙的狂犬是不配获得饵食的。

如果他为了保命，不惜将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对他而言却有价值的东西献给了我——那也难逃一死。

（长久以来，我基于兴趣对他投注了不少心力，不过，若说我是否对他有着强烈的执着，那就有些言过其实了。）

对人也好，对物也罢——

我从不会有特别的坚持。

（思及事情即将迎来结局，我多少有些感慨。但那种感慨倒也不是哀伤，而是对此仍怀抱期待....）

正因如此，我才希望杨能反咬我一口。然后我再将他击倒，让他闭嘴，并得到他的女人。

我也许会根据他的态度与行动改变主意，但以目前而言，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那个女人...）

让为及时行乐而生的杨，走向衰败了。

不过，若那女人果真是个令人愉快的玩具，我也想试试她的滋味。

我想不容分说地夺走她，令她屈服。

「.............」

我之所以会下意识地用手托着脸颊，大概是因为脑海中仍残留着被扇耳光的记忆吧。

女人的手臂无比纤细。

当时的我想阻止她的话，是办得到的，但我还是心血来潮地放任她为所欲为了。

「......哎呀哎呀。」

事到如今，我才觉得不太对劲。

这样啊，那小子也到了会坠入温柔乡的年纪吗？

不管那小子长高了多少，我都只能想起他像狗一般吃饭的模样。

———————————

这是筷子——黑发女人如是说。

灰溜溜的小子看了一眼女人的手之后，视而不见地直接把脸埋进了盘子里。

只见他连手都没用，就像只被喂食的狗一样狼吞虎咽起来。

这大概是来自人贩子，也就是我的父亲的教导。

这也挺合理，没必要帮买卖用的小孩解开身上的锁链，或是教他们拿筷子。

「真是难看。」我带着笑意斥责。

「唔！」

我微微一笑，女人随即变了脸色。

她试图阻止那小子继续吞吃，便迅速抽走了盘子。

「———」

那小子瞪了女人一眼，随即张牙舞爪地对女人显露出杀意。

我狠狠往他的侧腹踢了过去。

「.....嘎？！」

「你的用餐礼仪很糟糕啊，杨。」

当然，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保护那女人。

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要让那小子萌生【只要杀了管教员，就能无视我的命令】——这种愚蠢的错误想法。

「拿好你的筷子。除非你能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不准吃饭。」

———————————

栗发的女人在照顾那小子用餐。

他的样子虽然很难看，但总算能勉强握住筷子了。

「喝汤不要发出声音。」我淡然地指正他。

「...............」

那小子也还在学习，如果他不听从我的指示会有何下场。

他不发一语地重新抓好汤匙。

但他喝汤时依然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给他喝汤还太早了吗...…明明杀人的方法很快就学上手了。」我忍不住如此思索。

那双手拿起刀械便灵巧异常，用餐时却完全派不上用场，这还真是不可思议。

教养子女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以前应该学得比他更快才对——」

我虽然完全没有自己被父母教导过的印象，但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自然而然地学会这一切了。

最近，令人不快的用餐场景也已经十分少见了

「记住，模仿人类行事。」我如此告诫那小子。

什么时候模仿人类，什么时候坚持自我，我要他学着自己选择时机。

用餐和杀人也是相同的道理。

虽然那小子不怎么答话，但他最近说话也变得流利许多了。

自从我捡到这小鬼，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他已经被磨练成手段凌厉的杀人武器，如果对手是一般的流氓，他就能当场手刃对方。

「袁。」

有一天在餐桌上，杨开口了。

「我杀害的那个人贩子，是你的父亲？」

「是啊，没错，你听谁说的？」

杨皱起眉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继续问道。

「你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

「因为我觉得你可以为我所用。」

我对父母没有依恋，且打心底对他们感到不以为然。

但我觉得这个浑身染血的臭小子很有趣，因此我没有理由恨他。

不过这小子似乎不喜欢这个答案。

明明还正在用餐，杨却拔刀朝我袭来。

我以剑回击并制服了他，对他说道。

「你不满意我的回答吗？那就想尽办法来杀我吧」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说错话了。

在那之后，杨就三番两次的要来杀我。

老是要应付他也很麻烦，于是我索性把他打个半死，想让他闭嘴。

就在此时，六皇会问我要不要回去本国。

我问那小子是否愿意与我同去，他不但拒绝了我，还砍了我一刀。

于是我留下那个被我打的半死的小子离开了九龙城寨。

岁月如梭，而为了建立在六凰会中的地位，我亟需人手。

最好是一条只，能不分敌我见人就咬的疯狗。

幸运的是，我正好有个人选。

于是我让手下找来了那个小子。

邀请他来到本国后，杨发现这一切全是受我指使，因而付出了饶富兴致的表情。

「要我和你厮杀是有条件的。」我对兴致勃勃的杨如是说。

之后，我命令杨要为自己的落败付出代价来帮我工作时，杨不情愿地服从了。

我拿那个反复袭击失败，却越挫越勇的小子祭旗，让他两度协助我杀了排名在我之上的人。

———————————

「那小子活得真久呢......」

包含睿在内，我虽然饲养过好几只狗，但和杨的关系维持得最久。

（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生存着，装得人模人样的，不知快乐为何物，却仍面带微笑。）

究竟是何处缺少了什么呢？

我一直在寻找能触动我心弦的事物。

我一直在追寻就算只有一瞬之间，也能让我感到愉快之物。

然而，我也开始对自己始终心如止水的自己，

心生放弃的念头了。

倘若我天生就无法拥有身为人类的至关重要之物——

也许直到最后，我都无法享受到一丝快乐，就此结束这一生。

「.....原来我是瑕疵品吗……」

我心念着已可预见的未来，不禁低喃出声。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