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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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看，我们在欧洲和美国并购业务上的教训还是很深刻的。同时，在燃油车向新能源车转型的过程中，宁波华翔（002048）有些落后。”在接受上海证券报记者采访时，宁波华翔总经理孙岩不断反思，并道出了公司前行的阻力所在。

作为汽车零部件行业的“老将”，宁波华翔经营一直较为稳健。2022年，公司营收实现两位数的增长，收入规模接近200亿元。但由于阶段性“阵痛”的影响，一次性减值、海外亏损蚀掉了宁波华翔5亿元的利润，去年归母净利润仅为10亿元出头。

捉得“病根”便可对症下药，阻力也有望变成动力。孙岩表示，一番“刮骨疗毒”之后，宁波华翔海外业务重整即将进入尾声，影响企业前行的最大不确定性将得以解决。与此同时，通过产品推陈出新、挖掘海外机会、构建规模“护城河”等动作，宁波华翔将不断提升竞争力，稳步迈入发展新阶段。

定位加“电”向“新”

宁波华翔成立至今已20余年，现已打入大众、丰田、宝马、比亚迪（002594）、理想等知名车企的供应链。得益于在品类与客户上的持续开拓，宁波华翔2022年营收达196.26亿元，保持了两位数的增速。

但在亮眼的营收数字背后，却存在难以忽视的结构性风险。宁波华翔的主要客户是跨国车企，自主品牌客户占比较少。但在汽车业从传统能源切换至新能源的过程中，自主品牌恰恰最具优势，而宁波华翔未能及时打入更多自主品牌供应链。

这导致宁波华翔在两个指标上的表现不尽如人意：一是2022年中国新能源乘用车渗透率达到27.6%，但宁波华翔来自新能源汽车的订单只占整体订单的18%；二是2022年自主品牌市场份额达到50%，但宁波华翔来自自主品牌的订单只占整体订单的26%。

正视问题，是解决问题的开始，孙岩用“机会远大于挑战”形容公司当前状况，并透露宁波华翔目前已在酝酿相应的解决方案。

一方面，宁波华翔将从投资方向、商业政策等方面入手，提升对自主品牌的吸引力，以争取更多与自主品牌合作的机会。

另一方面，宁波华翔将在产品上“靶向”发力，持续推进新能源汽车零部件的研发与生产。

“我一直在讲，宁波华翔是怎么成长的？就是不断地进入新的产品领域。”孙岩认为，零部件行业有相应的机会，而宁波华翔当前已有一定规模，具备相应的品牌和市场资源，拥有持续开拓新品类的实力。

孙岩尤其看好智能座舱的潜在机遇。在智能座舱领域，宁波华翔致力于发展多模交互技术，通过融合视觉、语音等模态的感知数据，结合汽车电子及光电技术，研发新的智能表面材料和技术，做到更精准、更智能、更人性化地交互。

加速出海之路

宁波华翔应如何应对来自终端的不确定性？

孙岩坦言，终端主机厂的洗牌速度加快，的确为宁波华翔带来一定挑战。目前宁波华翔已经调整客户战略，并设立风险控制机制。同时，宁波华翔也会展开客户尽调工作，并且每半年调整一次销售战略。“行业变化太快了，我们必须跟上步伐。”

“从大势上看，新能源汽车增长的确定性毋庸置疑，但增长速度将进入相对缓慢的区间。”孙岩认为，在国内汽车业竞争迈入深水区的背景下，海外市场有望成为中国汽车业的机遇之地。

出海将落子何方？孙岩表示，宁波华翔将优先考虑东南亚地区。原因在于，多家整车厂已经先一步赶赴泰国、印尼等地建厂，而当地的零部件产业链配套相对薄弱，所以有望挖掘出更多市场潜力。

但零部件企业出海也面临各种新的考验：海外通胀导致人工、能源、材料等价格上涨明显，尤其是在中国汽车零部件企业扎堆的墨西哥，当地劳动力价格上涨速度很快。

在成本压力加大的情况下，宁波华翔如何保障利润不被压缩？

孙岩给出的答案是“规模”。“规模始终是‘护城河’。2023年将是宁波华翔投资最大的一年。”目前，宁波华翔合肥基地已经开始第二期建设，沈阳基地也在开工建设中。

并购有张有弛

“现在来看，我们在欧洲和美国并购业务上的教训还是很深刻的。”孙岩所说的这两个教训，指的是宁波华翔在跨境并购上的失利。自2014年起，德国华翔连续大额亏损，消耗了公司大量的宝贵资源。此外，公司的北美业务2022年完成产能向墨西哥转移工作，调整过程正逢美国大通胀，使得北美业务亏损达2.81亿元人民币。

实际上，汽车拥有上万个零部件数量，靠并购来扩充品类、提升竞争力是零部件厂商常见战略动作，同时也是不少跨国零部件巨头重要的“成长密码”。

“并购行为肯定是正确的，问题出在经营管理上。”孙岩认为，海外并购存在两个通病：一是没有真正将收购来的公司纳入管理体系，对方仍然保持高度独立，没有真正掌控这家公司；二是业务整合能力不足，新收购来的公司与母公司、其他子公司肯定存在大量业务重叠，从而导致资源浪费，同时又触及同业竞争问题。

基于此，宁波华翔已“痛下决心”，对欧洲业务进行大力重组，现已关闭德国HSB工厂，剩余德国HIB工厂和英国NAS工厂也在计划向罗马尼亚基地转移。“下一步，宁波华翔将加快资源整合，并考虑把研发集中在中国，把制造聚焦在东欧、墨西哥。”孙岩称。